來日喀則的我,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嘛!我們又不參觀,也不到處走走,整天不是看電視就是睡

覺。所以這兩天我覺得很無聊‧‧‧‧不過,要是一直待在拉薩應該更無聊吧?大叔九點多回來,

我們討論了一下之後的行程,要是明天回拉薩,趕的上回格爾木的車,那我們就直接買票回格爾木

。若是不行,就再在八朗學住一天。

 

2002年8月19日

 

       早上八點半的車子回拉薩,我們八點起床,大叔很聰明地自己吃過早餐才回來叫我們起來準備

。大約九點多,車子才出發回拉薩。由於一路上的風景我都看過了,所以也不特別想看風景,一上

車又繼續睡了。大約PM13:30左右,司機才又停車,對我們說下車吃飯。我睡的迷糊,醒來看四周

,發現又是那家咖哩飯。這下我真的瞭了,這家咖哩飯一定是有給回扣給司機的,難怪司機非要帶

我們來這裡吃東西。上次十一點半就吃飯了,現在一點半才吃,就是因為非要來這家才行啊!我和

朋友都不想吃飯,就買了兩碗「康師傅」牛肉麵來吃。康師傅的碗麵裡,還一定會附一隻叉子,所

以店家是不用給免洗筷的。當然,台灣的沒有。想想去年八月的時候,康師傅都還沒回台灣上市呢

!現在居然也在台灣賣的嚇嚇叫。

 

 

      吃完飯,我們繼續上路。我一直睡到PM15:30才又醒來,窗外的景色又從大山谷轉換成平坦

草原了,這表示我們快回到拉薩了。但是令我驚訝的是‧‧‧‧居然下雨了。我想這裡下雨的天數

應該不多吧?所以拿起了相機照了兩張下雨的西藏。雖然雨不大,但是有下雨,就使得天氣不再那

麼燥熱,路上灰塵也不再揚起。

 

 

      到達八朗學已經是PM16:30了,大叔叫我們倆先去領行李,他去車站買回程票,要我們先別

訂房,坐在大廳裡等他。我心裡是想直接走人的,所以期待大叔能買到票回來。不過大叔回來時告

訴我們一個決定了我們後面兩天悲慘命運的消息──國營的臥鋪大巴都沒票了,連明天出發的也沒

有,所以他要去找民營的試試。國營的票一張Y$380,民營的才Y$150,價錢差了一倍多。當時大

叔買了隔天的民營車票回來後,我還暗自高興省了Y$230呢!後來才知道是苦難一場。

 

 

      票是明天PM17:30出發的,等於我們還要再待一整天,所以我們又訂房了。櫃檯小姐要給我

們安排在三樓的房間,大叔立刻拜託她:「我年紀大了,爬三層樓會喘啊!妳好心點,幫我查查二

樓的房間吧!最好是207,我們之前住那間。」小姐說208才有三張床,所以我們就住208囉!

 

 

    208的擺設跟207一模一樣,就在207的旁邊,所以我們對於能回來住在208感到很滿意。因為

靠我們這邊的房間光線比較好,對門那邊的房間看起來就陰陰暗暗,會發霉的感覺。房務員要走的

時候,我們拜託她幫我們開一下207的門,因為我們有些東西還放在裡頭。她半信半疑的幫我們開

了門,緊盯著我們拿了些什麼‧‧‧‧結果見我從抽屜中拿出塑膠拖鞋,還有我們的電湯匙,一臉

滿足的樣子,終於相信我們真的是住過這裡的。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曼。不知道他回來了沒?要是他也回來了,我們可要再跟他

聚聚。我們立刻寫了張紙條,上面寫著:陸小曼,黑白無常在208等你。徐志摩留。小曼要是見到

,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我們一邊貼字條一邊看看有什麼新留言,居然給我們見到一個大陸女生寫

給饒河街的留言,寫些什麼很有緣之類的,留了手機號碼,還祝他情人節快樂勒~這小子這麼快泡

到大陸新娘啦?以後不愁沒老婆了。一邊說著一邊回房間的我們,居然就見到了饒河街在我們房間

跟大叔聊天,我們虧他很多女生追他,他一臉煩惱的樣子對我們說,還好啦!別提了。問他這幾天

跑哪去了,他說他去那曲看賽馬了。對了,八月也是那曲的賽馬季,我們都忘了。問他好看嗎?他

只說,什麼都看不到,因為馬一跑過去,沙塵滾滾,啥子都看不到。哈!

 

 

      我們兩個去洗澡,留下大叔和饒河街在房裡。洗完澡後,我們倆又像往常一樣,在北京東路閒

逛,買些明天上路吃的零食,拍拍北京東路的街景。對街有一家西式咖啡店,感覺很像外國人開的

,一直想去喝杯咖啡,但是一直到我們離開,都沒踏進去一步。

 

 

      買完東西,回八朗學時,遇到了毛毛。這傢伙還是至今哪裡都沒去過。我們叫他晚上有空到凱

拉斯來找我們,我們請他喝茶。接著我們還是回到老地方──凱拉斯。    

 

 

      這個晚上我點了一瓶「拉薩啤酒」,最後一夜了,當然要喝喝拉薩啤酒囉!雖然在廣州也買的

到拉薩啤酒。但是在這裡喝的意義畢竟不同嘛!而且等會兒毛毛應該會來吧?請他喝也行啊!我看

著拉薩啤酒的原料成分,上頭寫著引用天山聖水製成‧‧‧‧噢!又是那個泡死人水的聖水嗎?不

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反正它就是一般啤酒的味道,管它的,照喝!

 

 

      一個晚上都沒見到毛毛,這傢伙放我們鴿子。回房間前,朋友先到三樓去找他。回來的時候,

朋友說毛毛昨晚跟別人喝酒,所以感冒了,躺在床上起不來。那就原諒他好了。

 

 

      回房間時,我們房間唯一的「外人」也回來了。大叔幫我們介紹,那位先生是一個教生物統計

學的老師,姓俞。我們叫他俞老師。大叔又在跟他聊政治,聊國民黨共產黨,加上他的那個後代子

孫會為我們報仇的理論。可是俞老師講到他小時候文化大革命,他當紅衛兵的事時,我的興趣就來

了,拼命問他關於那個時代的事情。

 

「老師,你怎麼會當老師的啊?」

「還不是要賺點養老本?以前大家都是共產嘛,靠國家養就行啦!隨便做個什麼工作,只要進的去

,日子就好過啦!做的越久越好混。」

「怎麼說?」我一邊收拾行李,收好了就躺床上聽他說話。

「你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是老鳥了嘛!有福利就拿,有工作就丟給新人做。反正共產嘛!你做的

好,也是領那樣的薪水,做不好也是那樣的薪水,誰要努力做事?做的越久,領的錢越高。上頭又

不看積效,所以大家就鬼混啊!退休了,國家會養你。沒想到後來大改革,國家不養你了,錢要靠

自己存。做不好老闆會開除你,當然要正正經經地找個能養家活口的工作啊!想想以前那種日子真

舒服,誰會去擔心老的時候要怎麼辦?我以前還做過紅衛兵呢!那時候日子更舒服了,成天跟著隊

伍到處鬥爭別人,連工作都不必做。」

「吭?你還當過紅衛兵喔?說給我聽聽好嗎?」

    他很興奮的把那個時代介紹給我這個彼岸的「台灣同胞」聽。

「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又沒有一技之長,當然覺得加入紅衛兵很好玩。成天就跟著大夥兒到處去鬥

人家,不用工作就有飯吃,大家都怕我們。像我家這種窮人家又沒地位的,就是紅五類。像老師啦

、醫生啦,這種本來大家很尊敬的,就是黑五類。把他們鬥臭之後,就把他們家的東西全拿來燒。

有東西就吃,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先拿起來,其他的一律都燒掉。不過,想不到,我現在也做了老

師。」

「哇!這樣不是很恐怖嗎?」

「對別人來說,當然是恐怖。但是在那個時代人民那麼窮,見到有錢人或是受高等教育的人,就想

把他們拉下來,就變成這種結果了。你知道那時候物資多貧乏啊?我們什麼東西都要有票才能買,

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東西呢。買糖要糖票,買鹽要鹽票。上頭偶爾有些比較好的像鞋票、手錶票的

,就被底下的主管拿來當人情送。」

「吭?買鞋也要票?」

「連走路都要票了,買鞋怎麼不用票?」

「走路也要票?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時候,人民不準自行外出的。要打這條路經過是不?拿票來,有票了才讓你過。就算有急事要

出城,也要申請的,那能讓你自個兒各省亂跑?其實那時候雖然苦,可是生活卻不用擔心,也是有

好處的。反正那時候的生活水準就是那樣,大夥兒都一樣,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你們別看共產黨

好像很可惡,你要想想那時候局勢之亂的,如果不是用高壓政策的話?根本沒辦法控制住人民吶~」

「我瞭解。老師你好像很懷念共產時代喔~」

「是啊!不過,現在能改成經濟上自由競爭也不錯啦!這樣才有競爭力,大家生產力才會提高嘛!

只是各有利弊啦!你們那兒罵政府會怎樣?」

「不會怎樣啊?愛怎罵怎罵!」

「這也是民主的好處啊!我們這兒當著官兒的面當然不敢講啥,但是私底下,大家罵江澤民可真是

難聽了。好不容易有個胡錦濤了解我們人民的心聲,眼看他聲望一高,江澤民就把他給拉下來了‧‧

‧‧」話題又扯回政治上。

 

 

      其實俞老師說了好多他在各省鬥爭的故事,但我記不了那麼多,不過和俞老師談話的當中,感

覺得到他對那個共產的時代還挺懷念的。也許他在某種程度上真的享受到了烏托邦的理想境界吧?

雖然不完美,但是人類始終沒法達到完美境界吧?共產世界、馬克思主義,都不適合用在現今任何

一個國家。因為人就是人,會比較、會懶惰、會自私、會驕傲‧‧‧‧請原諒我對人的信心太低,

不是因為我要擺譜,貶低別人似乎就能抬高自己的身價。而是我真真切切地了解自己的軟弱無能,

自私醜陋的那一面。那是一個在大家面前說說笑笑的我,不能夠翻出來給別人看到的一面。所以才

深深明白,世上像我這樣的人只要多幾個,怎麼可能會有烏托邦呢?哈哈哈~~~

 

 

    俞老師明天也要去阿里玩了,所以今晚聊完,我們也是互道珍重後才入睡。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朵莉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